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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汉!武汉!
  

羽戈

【守楼】到二十一街坊后,问了半小时的路,终至徐家门楼,却不知其居几楼,如何上去。无奈何,袁裕来律师打了徐父的手机,身份由此暴露,引出后来祸端。徐父下三楼接我们,对守在四、五楼的便衣说这是徐家的亲戚。其中一位爷正玩游戏,另一位爷正听手机音乐,或一时未反应过来,我们才顺利进了徐家。
  (按,徐父手机应受监控,有司可因此获知袁的手机号,再查明身份)
  
  【侦戏】年逾七十的徐父显然极富斗争经验,待我们一进去,就把外面的大铁门反锁。原来,有司对他们实行全天候监控,三班倒,每班五六人,昼夜不休。如我们所见,楼道守二人,社区口守三人,应还有一人在车里待命。连徐母出去锻炼,都有人提供安保服务。我开玩笑说,恭喜徐爸爸,这是省部级领导的待遇。
  
  【骂筵】徐母的河南话于我犹如乡音,她说几句话,就要叹一口气,释放对这个世界的悲愤与倦怠。看律师证之时,她感慨,以前找过一个律师,却被骗了不少钱……徐父赶忙打断。我与袁律师对视,久久无语。武汉一行,所见所闻无尽,这乃是唯一一桩让我恶心的事。不是愤怒,是恶心。如此律师,其无后乎?
  
  【题画】尽管外门被反锁,我临门口坐,仍如坐针毡。好在会谈极畅,我催促袁律师赶快把合同等拿出请徐家人签字。徐父先签,徐母似不怎么识字,一笔一顿,书写颇慢,最后一签刚写完姓字,砸门声忽响如骤雨,并有人高喝如奔雷。徐母三笔作两笔,草草签罢。后估时间,在徐家停留总计不足半小时。
  
  【逃难】见此情势,徐家人连连说,你们走不了,走不了。出房门一看,铁门外已经堵了四五人,徐父帮我们开门,对便衣说,这是我家的亲戚。我们一语不发,闷头外行。四五楼皆有人把守,只见他们作手势,却未硬拦。下楼后,路侧站了一些徐家的邻居,看我们的眼神十分复杂。我们只能故作镇定,信步向前。
  
  【惊魂】出社区,后有二人紧随,一人穿蓝T恤,颇斯文。我们本拟回酒店,因预订了次日晚机票。路边等的士,久候不至,有一辆黑色破奔驰开来邀我们上车,是非之地,不可久留,我们未多想便跳上车。告知司机去光明万丽酒店,那厮一口武汉话,说不知,只好让他开到前面繁华路口。据袁分析,那厮可能是便衣。可惜我们还给了他十块钱。
  
  【逢舟】两分钟后,上了的士,先告司机去酒店。当时袁正接浙江有司的电话,问他是否在武汉。身份暴露了。我们一合计,回酒店,今晚就别想安然入眠。不如直奔天河机场,夤夜回浙。打电话问,已知赶不上回宁波的班机,便先飞萧山。中途,的士司机接到电话,告诉对方正在去机场路上,对方说:他们料到了。
  
  【归山】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们脊背发凉。的士被跟踪,原在想象之中;接下来,是机场阻拦,还是让司机开错路呢。结果证明我们是惊弓之鸟。此后一路平安,直到七点半飞机缓缓起飞,我的神经才松弛下来。问袁,亦然。我们自视为极谨慎之人,去武汉前,连徐家都未知会。低调入鄂,回程却似逃亡,无比仓皇。
  
  【传歌】我们事先预想了种种险情,如与有司冲突怎么办,对策是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。甚至商量,若被羁,找谁当刑辩律师。张培鸿远在美国,这等小事恐不便惊动有西兄,最后议定找张友明,于是我暗暗记下了友明的手机号。抵浙后,第一个电话便打给友明,让他摆酒压惊。结果这厮左拥右抱三头美女而来……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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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裕来

袁裕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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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6年4月出生,浙江奉化人。 1989年浙江大学毕业,工学士。 中华全国律师协会行政法专业委员会副主任。专业代理行政案件。浙江之星律师事务所主任。 著作: 《特别代理民告官手记Ⅰ》(2003年8月); 《特别代理民告官手记Ⅱ》(2004年7月); 《特别代理民告官手记III》(2006年1月); 《对<行政诉讼法修改建议稿>若干条款的质疑》(2006年12月); 《特别代理民告官手记IV》(2008年4月); 《特别代理民告官手记V》(2009年1月); 《特别代理民告官手记VI》(2010年1月); 《特别代理民告官手记VII》(2011年3月); 《特别代理民告官手记VIII》(2013年3月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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